面对他的直白,林听晚腼腆点点头,“是,我是不是打扰到你睡觉了?我下次还是......”
话还没说完,林听晚手臂被他抓了一下,他声线暗哑,像是很急切地说:“没有。”
林听晚有些被他的反应吓到了,她手不自觉地微微战栗,许津南这才察觉自己的无礼行为,松开手,清了清嗓子,这次换了很温和的语气和嗓音,“我是说你没有打扰我。相反,我觉得你唱得很好听。”
林听晚受宠若惊,心里像是有个小铃铛,欢喜地摇动。她不知道回什么好,想起夏瑶说过的话——许津南唱歌不亚于专业歌手,便笑说:“我听说你唱歌更好听,可惜我可能听不到。”
许津南眨了眨眼,没什么表情,不知道在思考什么。
以为他不高兴了,林听晚勉强笑了笑说:“我就随便说说,你别放在心上。”
之后便再没有回音了,林听晚暗淡地想,这件事肯定没有回响。不能听他亲口唱,总归有些遗憾。
日月转了一轮又一轮,日子如水,流得飞快,窗外的银杏不停飘落,一日比一日少,地上铺了层层残败的银杏叶,枝叶变得光秃秃,像一只只无毛高脚鸡,乍一看,猥琐得很。
转眼到了11月底,随着音乐节的脚步越来越近,校园里甚至有了几分节日的氛围,舞台前几日就已经全部搭建好了,十几米高的大荧幕,音响设备更是顶配。
按学校要求,艺术班的都得参加,所有这两天,舞台上已经有艺术生在排练,试音响了。
专业音乐老师会亲自到各个班评分,前十五名正式准备在音乐节上合唱。
临近“考评”,27班又打了鸡血似的,这几天倒是比刚开始都更认真了,经过几天的练习,听起来却也像模像样。
这天,等评分老师评到27班的时候,正好是个明亮的午后,姜晓勇满脸笑容先一步到教室,说评分老师快来了,都好好准备,认真点唱。
几个跳脱的男生笑闹:“好嘞,晓勇,我一定唱得比那舞台上的小鲜肉还要卖力。”
有人调侃他:“就你?还小鲜肉?”
“滚你妈的!”
全班响起哄然大笑,评分老师这时已经走到27班门前,听见这一片少年少女的灿烂欢笑,不由得问:“哟,这么开心呀你们。是不是见我来了,所以这么开心?”
江一帆吹了口哨,“那当然啦,老师。”
这回儿,老师也跟着笑。一室笑语,落满身。
这天午后,林听晚最后一次在教室唱完这首歌。
唱的时候,那评分老师兜兜转转,最后站在教室的最后面,凝神仔细听着。
唱完后,全班寂静得呼吸声可闻。
评分老师忽然问林听晚,“同学,你有没有兴趣,当个主唱呢?
我觉得你非常合适。”
全班目光齐齐定格在她身上,林听晚很懵,一时被问住了。
姜晓勇见状,连连替林听晚应下,说:“当然可以,这孩子可是认真排练了半个月嘞,她肯定不会让老师失望的。”
评分的音乐老师是个短头发打扮得潮潮的中年女人,她笑眯眯地说:“那就行。你们班,再排练排练,好好准备。”
姜晓勇笑得合不拢嘴,说:“还不快谢谢老师。”
27班这才反应过来,他们这是入选了。瞬间响起此起彼伏的欢呼和谢声。
林听晚还沉浸在那位老师的话中,她当主唱?
真的可以吗?真是不可思议。她从没想到,她来当主唱。
姜晓勇似乎已经默认了这件事情,并没有再过问其他,只是让林听晚正常发挥,不要有心理压力。
林听晚还是有些犹疑,下意识转头去看许津南,猛地对上他漆黑的眼,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他就在看她。
林听晚的神情仿佛就在说:我能行吗?我可以吗?
“我觉得你可以啊。主唱。”许津南轻松道。
林听晚心一颤,他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?
林听晚舔了舔干燥的唇,问他:“那你,会来听吗?”
“当然啦,同桌,这半个月来,我可是天天都在听。”许津南狡黠地说,眼峰一转,愈加轻佻起来,“怎么,难道你舍不得唱给别人听了?只想唱给我听?”
林听晚转头不语,被他挑拨得呼吸絮乱,耳根绯红,他难道不知道他这个样子多勾人心魂吗?一点都不正经,林听晚想着,一边用冰凉的手敷了敷滚烫的脸。
许津南似是没有察觉,撑着只手,笑得眉眼弯弯,一个劲儿道:“林听晚,你怎么不说话了?林听晚,你怎么了?林听晚......”
左一个林听晚,右一个林听晚,又是那个随性不羁看似轻佻的模样,连夏瑶都有点被许津南这个样子恶心到,她说:“许津南,你别这么油腻腻地叫人家行不行,天天林听晚林听晚的。你收敛点好吗?”
许津南一挑眉,眼神凌厉了几分,“也不知道是谁天天林听晚林听晚的。你还好意思说我。我就不。”
“嘿!你这狗东西。”
张高扬在一旁哈哈笑,默默重复那一句:“狗东西。”
林听晚忍俊不禁,原来堂堂附中大帅批许津南,在自己朋友面前风评这么差。
这回,他又有了个新名字。
许.狗东西.津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