埃里克的愤怒在维薇斯的笑下达到顶点。

仿佛要将她的灵魂碾碎。

在她的脸上，他看到了迷茫，看到了痛苦，却唯独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悔意。

这让他感到困惑和无助。

为何会有人面对他时，毫无畏惧，甚至死不悔改？

……

他的手掌不自觉握紧，杀意在空气中弥漫。

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浮现。

杀了她。

与她一同毁灭。

******

他想象着那一刻。

鲜血飞溅，生命的火焰在他们之间燃烧。

彻底结束所有的痛苦与挣扎。

可就在这时，维薇斯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，仿佛看穿他的内心。

她眼中满是笑意，没有一丝恐惧的阴影。

她甚至轻佻地用贝齿啮咬了一下他的虎口，那是一种挑衅般的亲昵。

仿佛在无声地宣告她对他的控制，确信他不会真的伤害她。

埃里克气得浑身颤抖。

若是没有钢琴的支撑，他整个人都要滑下去。

他的手紧紧抓住钢琴边缘，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。

良久……

埃里克盯着维薇斯的眼睛，退缩了。

他心中充满自我厌恶，无法理解自己为何会如此软弱。

在面对这个明摆着的敌人，他的身体却这样不争气，连一击都无法落下……

只能对她做些不痛不痒的报复。

他恨自己！

恨到右手猛地在琴板上砸下！

力道之大让维薇斯几乎弹起来。

他炙热的身躯在她的挑衅下逐渐变得冰冷，如同被冰霜覆盖。

许久过后，他垂下头，埋脸于维薇斯颈间，精疲力尽地问她。

“你笑什么？”

他声音低沉而沙哑。

但手已不自觉地放松了些，犹如紧绷的弦突然失去张力。

维薇斯立刻吸了一大口空气。

她蹭着黑暗中埃里克坚硬如铁的发。

被松开的手迅速而又自然地再次缠上他。

如同一条柔软的藤蔓，紧紧地依附他。

埃里克再度震颤起来。

但他没有在反抗她的触碰。

维薇斯声音柔和而平静。

仿佛他的一切行为都在预料之中。

“我笑你，埃里克，因为你既不了解自己，也不了解我。”

她的声音柔和而坚定，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挑选过的，直击要害。

“你不软弱，也不轻贱。”

“你的一切行为，包括愤怒和挣扎，都只是因为你爱我。”

她继续说道，语气中带着肯定。

“可每个深陷爱情的人，都是这样。”

她补充道，仿佛在解释一个普遍的真理。

埃里克感到一阵剧痛。

他没有预料到维薇斯会这样回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