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价值小于等于0.5?”洛成仁问系统,“举个0.5的例子听听。”
“一个腐烂的苹果核。”系统回答,还特意加了定语。
“0.6呢?”洛成仁问。
“两个腐烂的苹果核。”。
说完,系统还贴心地解释道:“举例是为了方便玩家理解,‘两个腐烂的苹果核’的确切数值是0.51,毕竟废物的本质是无用,价值并不会随数量而叠加,只会有些微的变化。”
洛成仁:……
镜子的第二技能属实鸡肋了点,至少从表面看确实如此,只能用来变变戏法逗小孩。
洛成仁转而研究其他道具,“那投掷技能呢,还有这本日记呢?”
系统:“提问超出范围,请玩家自行探寻。”
洛成仁收起面板,低头打量了眼自己,发现进入游戏时的便服不见了,身上是一套考究的学者服饰,洁白的缎面衬衫扣到脖颈,外套纯黑的西装马甲,笔挺的西裤下是双崭新的皮鞋,外披一件及膝的绒面黑风衣,手里还有根做工精良的银色手杖。
他侧身看了眼客舱门口的穿衣镜,是梳及脑后的半长头型,随动作晃下一缕额发,垂在左眉处。左眼窝戴着副单片眼镜,细金的眼镜链垂在脸侧。
一个标准的……不,应该说是严重超标的英俊绅士。
*
弹幕沸腾了,如同烧开的滚水般滋儿哇乱叫。
[救……这脸也太……]
[小说男主照入现实]
[求求了,别死,一定要苟住,让我多看两眼]
[哎,这哥有点东西啊哎]
[原地结婚了家人们,你们坐网友那桌]
[“肯定长得不行、身材好的脸都不能看、颜值堪忧吧”]
有弹幕阴阳怪气地重复评论区刚刚的话。
然后就看见黎方给这些评论每个都点了个赞。
还统一回复了个[微笑.JPG]
被赞的玩家们脸都黑了,合着黎方根本不是来找新人的茬,而是来针对他们的。
为了拉进和黎方的距离,他们的评论都没有匿名,又想起自己刚刚去黎方直播间发的弹幕……
黎方绝对看出他们是一波人了。
要是以后在多人关卡中碰上,岂不是会被针对。
想到这里,他们的脸色更加难看,有的干脆退出了直播间,企图眼不见不惧,但几分钟后又咬着牙点了进来。
玩家群里有不少都在讨论这个新人,要是不看,很有可能落于人后、错过什么有效的通关方法,虽然概率很小,但以后万一碰上了这个关卡就赚了。
结果刚进直播间就看见评论区的高赞评论:
[X 黎方:说人家丑的,截图了]
跟评:
[兔子吐土:图片[暗鲨名单.JPG]]
单上有名的玩家们脸由黑变白。
玩笑的[暗鲨名单]表情包,在他们眼里可一点都不好笑。
这些关卡是他们的生死局,主播角色并非观众以为的“真人数据录入”,而是他们活生生的真人。
如果黎方记了这笔仇,他们也许真的会被杀的。
……要命了。
*
洛成仁看着镜中的自己,想到一个关键问题。
“我现在游戏里,那在现实世界中是凭空消失了,还是留有本体残影?”
挚友死的那天一直和自己在一起,没有消失过,也没有单独行动,如果完全进入游戏他不可能注意不到。
系统显得很欣慰,“思考方向正确。现实中会留有本体残影,完全按照本人习惯进行活动,并存有一定的思考能力。”
“但不能称之为生命。”系统补充道,“可以理解为声音消失后的余波。”
洛成仁还有问题,“我知道这会以游戏方式直播,观众可以看到我的脸。但我的现实残影应该同样在直播,仅凭声音也很可能会被认出来。
这样的话,你们要怎么解释现实世界里同时存在的两个我?”
系统:“请放心,不会认出来的,哪怕把您的身份信息摆在观众面前,他们也不会觉得这两人是同一人,甚至不会觉得相似。”
“就算在现实中碰面,也不存在被识别的可能性,除非对方也是X-T玩家。”
洛成仁点点头,不再发问,去观察船上的人,重点放在船客。
为了摸清X-T,洛成仁看过很多直播和录播,知道关卡分为单人和多人,而多人关卡里系统不会给出其他玩家信息,只能靠自己去判断。
洛成仁假装和路过的船员聊天,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,很快就有了几个可怀疑的目标对象。
他们或在环顾四周,神色和赏景有明显不同,或行为和外表身份有所冲突。
最突出的是船头的一个红裙女人,涂着亮色口红,裙摆及脚踝,卷发垂至腰间,衔着支细长的女式香烟,外观张扬而明艳。
几个男人围在她身边搭讪,她指间夹着老式打火机,拇指指腹不住地摩擦着打火轮,僵硬地微笑着。
有女式香烟,却不会用打火机。
男人们不理会她的拒绝,开始笑着动手动脚。
“离我远点。”女人终于忍不住了,没好气道。
洛成仁看着女人摩擦打火机的手势,倒不担心她的安危。
不过,才开局就闹出人命来不太好,NPC的命也不行,尤其是对关卡背景不清楚的情况下。
没等洛成仁走过去,那帮男人反而先看向了他,热络地招呼道:“嘿,洛教授!”
他们挤眉弄眼,“从您生物学的角度来看看这位小姐是否愿意和我……我的客舱每晚都有上好的酒。”
所以系统给他随机分配的身份是生物学教授。
男人不理会洛成仁的冷漠,“我们准备打赌,谁赢了这位小姐就是谁的。”
女人看起来马上就要掏木仓了——如果她有木仓的话。
她看向洛成仁,猜想这位矜贵的男人不会掺和进来,没想到洛成仁却欣然加入。
“好啊,不过我和这位小姐一队,我们赢了的话,你们就任她差遣。”
男人们哑然,洛成仁手杖点了点甲板,“赌什么?”
有人回神,“就赌那只鸟什么时候飞走。”他指了指船舷上的一只海鸥。
男人们纷纷说了分钟数,最嚣张的那位明显对海鸥有所研究,他观察下远处的鸟群,“五分钟。”
“这还是只幼崽,母鸟要回来带走它了。”他盯住女人,意有所指地舔了下嘴唇,“就像我要带走你一样。”
呕。
洛成仁的眼神就像在看垃圾,女人同样神色厌恶,几乎快要动手。
“说个数吧。”洛成仁看向女人,“随便多少都行。”
女人显然不信任他,没人会相信突然出现的陌生人。
洛成仁思路清晰,“赢了就让他们跪着道歉,或者别的什么随你,输了就打一架,难道你觉得还有比现在更好的局面吗?”
他向男人们一瞥,对方道道垂涎的目光黏在女人身上,顺着凹凸有致的曲线下滑。
女人眉头一皱,“三秒。”
闻言,男人们大笑出声,洛成仁则耸了耸肩,礼貌地要过了女人的打火机。
“送你了。”女人把烟掐断,“我留着没用。”
她握了握拳头,似乎已经做好了和男人们打一架的准备。
“三秒是吧。”洛成仁单手抛了抛打火机,盯住船舷处的海鸥。
“三。”
听见他倒数,男人们一愣。
“二。”
洛成仁一挥臂,打火机直直朝海鸥飞去,准确地飞向它脚边的位置。
“一。”
一字未落,打火机砸中船舷,受惊的海鸥大声鸣叫着振翅飞去。
洛成仁收回手站定,优雅地拄着手杖,“您三秒的预测实在是太准确了,简直不可思议,小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