给他们喂吃的,不让他们饿死。
那群穿着西装打领带,白色大褂的大人都叫他“小瞎子。”
男生看不到,但听到白瓷的咳嗽声,提醒她:“晚上我还会来。”
他说他回来=有晚饭。
白瓷吃着干巴巴的面包,眼眶酸酸的,但都哭不出来。
兴许是以前经常哭,把眼泪哭干了,现在哭不出来了。
家庭离异,白弘业在外喝酒不回家,大夏天夜里小区电闸烧了,室内陷入一片黑暗,还闪过一道人影。
在屋里写作业的白瓷害怕地捂住了嘴巴,敞开了家门往外跑去,她既害怕又无助问邻居,她爸呢?
邻居说酒鬼死啦!死在了外面的一条街上!
小白瓷说着不相信,跑去了平时白弘业喝酒的街上,在烂泥味里,白弘业发着酒疯,嘴里还在谩骂着白瓷的母亲跟白瓷。
酒馆里五光十色的人太多了,在吵吵闹闹中,白瓷在拥挤中透过缝隙看到高帽男人给了烂醉如泥的白弘业一笔钱,说是两千块,还往白瓷这边瞟了一眼。
白弘业满是厌烦地说话,他的嘴型张张合合,像是个黑洞,不断扩大后又收缩。
白瓷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,只记得那时头很晕,脑海里只有一张嘴,在不停地张开,然后闭合,张开,闭合。
说着:“卖!卖!卖!”
白弘业讨厌她的母亲一并连带记恨着她。
“你也是被抓到这里来的吗?”白瓷问男孩。
男孩摇摇头,说:“我是自愿留下来的。”
白瓷睁大了眼睛,摸到了男孩额头上。
“你这人没病吧,自己把自己给卖了,送死吗?”
“不是,我想救你们出去。”
男孩的脖颈上有一道红色的刀疤拉得长长的,在低头端碗的时候,白瓷看到那条触目惊心的伤疤一直延伸到了后颈。
他穿的衣服脏兮兮的,看不出来原来是紫色还是灰色,连脸上都是脏的。
白瓷想到他刚刚递过来的面包,下意识朝他的手看了去。
他的手却是干干净净的。
男孩有一双漂亮的眼睛,可是里面灰扑扑的,像是蒙上了一层迷离的雾,没有神采。
在几岁还没发育好的小孩中间,他最高,比别人高出一个头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。”
男孩手摸到碗沿,喝了一口水。
“他们都叫我小瞎子。”
小瞎子?他没有名字的吗?
这一听就知道是别人嘲笑辱骂他取的绰号。
白瓷抿唇,说:“你糊涂,这个不算名字。”
男孩蹲着身,扶着半张脸,眼眸灰暗地说:“我看不到光,自从被那群人扔到山岗里,我就看不到了。”
他之前是看得到的,他不是瞎子。
白瓷眉头一皱,望进那双无波无澜的眼睛里,看不出情绪,不知道他此刻是喜是悲。
男孩说:“等我把你们救出去,我就去看我爸爸,他出了车祸,很严重。”
白瓷眉心一蹙,“好严重……你记得你原来的名字吗?”
“不记得了,我跟我爸爸在路上出了车祸,再次醒来我就到了这里,我记得很多人,但是唯独忘了自己是谁。”
沉默良久之后,她重新给他起了一个名字,说:“我叫你零吧,你看零的形状多像小太阳,到了新的一天就是晨曦,象征着希望。”
男孩听到取的名字,雾气的眼里染上了笑,温声答应了下来。
“好。”